叶守成和叶守实见老父动怒,心下着慌,齐齐跪倒,“爹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二人的动作话语就和一个人似的,十分合拍,倒仿佛经过操练似的。
叶员外又好气又好笑,叹。气:“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长进呢?这般下去,以后咱叶家的生意谁来继承?难道要我叶家就败在你俩手里不成?!”说到后来,语气又严厉起来。
守成和守实对视一眼,低头不敢说话。
叶员外摇摇头:“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还有你们那宝贝妹妹,整日疯疯癫癫,也不知道人家贵王妃看上她哪点,唉……”
正叹息间,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有下人在外面大声禀道:“老爷!林经略来访!”
林经略兼知杭州。也算本地父母官,和叶员外本就熟识,待贵王妃住进叶家,知道叶家三小姐和贵王妃交情莫逆后,林经略和叶家的走动更加频繁。隔三差五就会来叶府走上一趟。
虽然是老朋友了,礼节却不可少,狠狠瞪了俩儿子一眼:“回头再收拾你们!”说着匆匆出屋。
“叶员外!大喜!大喜啊!”林经略一见到叶员外,马上满脸堆笑。双手抱拳贺喜。
叶员外还没从教训儿子的郁闷情绪中摆脱,叹口气道:“大人说笑了。老夫何喜之有?”
林经略还未说话,忽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叶员外,咱们又见面了。”
叶员外这才看到林经略身旁立一宦官打扮的男子,正朝自己微笑,仔细一看,认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管出外传导御旨的大太监梁师成,这厮在圣上面前外表忠厚。处事老道,实则狡诈无比。自己任员外郎时与他曾有过冲突。
梁师成不等叶员外说话,抢先道:“以前得罪员外之处,看在小人一路奔波,日夜兼程来为员外报喜的份儿上,还请叶员外包容一二……”
叶员外一头雾水,梁师成也算禁宫太监中的头面人物,以前自己任员外郎时也未见他这般客气过。今日怎么一反常态?这可不像他的为人。
梁师成从背上解下黄绸布包袱,笑道:“叶员外还是快些摆香案接旨吧。”
叶员外更是懵,好端端地怎么会有旨意,自己可是离开官场多年了,但看林经略和梁师成的神态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当下吩咐下人准备,自己也匆忙去换衣服。
等梁师成把赵佶语气颇为亲切的圣谕读完,叶员外可傻眼了,怎么会?贵王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傻丫头?贵王奇龚幽州的壮举正在江南传的沸沸扬扬,如果说平定西北羌人之乱是牛刀小试。那在强盛的大辽境内虎口拔牙,击破重兵环伺的幽州城,俘虏大辽皇叔等数十位官员,则可称得上是锋芒毕露。就是叶员外此时也不得不叹息一声,贵王,真壮士也!
叶员外每当思起自己刻薄地对待贵王就苦笑不已,想起初见贵王时他那狼狈的样子又常觉好笑。怎么也不能把一身污水地穆武和率几千轻骑肆孽幽州的贵王形象合二为一,但偏偏这就是一个人。
想起七巧的刁钻古怪,实在不知道贵王是看上了她哪点?和贵王妃的贤良淑德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想七巧也不是做王妃的料子。更不明白怎么会劳动圣上指婚,就七巧那副德行圣上也放心她做王妃?七巧在幽州显威只限于河北军中流传,叶员外自不知晓。
等叶员外满肚子疑问的接过圣旨,梁师成赔笑道:“员外,小人在这里恭禧叶家更上一层楼,想必叶家日后定能蒸蒸日上,富贵无极。”
林经略也适时道:“正是正是,老夫也恭祝叶员外大喜了!”
叶员外当然要和二人客气一番,又请二人入内奉茶,这些不必细表。
送走二人,叶员外才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这婚事都势在必行了,对七巧来说倒是个好归宿,作为圣上指婚的贵王侧妃,名分上自然无可挑剔。贵王妃和她情同姐妹,也不会薄待了她,贵王又是异姓亲王,无争嫡之患,若无大的差池,必会享尽富贵荣华。而且贵王此人平和温良(若是龙五等泼皮知道叶员外的评语怕是会笑死),又颇有豪气,怎么看配自己家七巧也委屈了人家。
再想想自己叶家,这可是个天大地良机,叶家如今看起来风光,其实却已渐渐势微,主要是朝中已无什么强援,靠得不过是世代积累的人脉,若再这般下去,叶家只怕过个几代后就会风光不再,这也是叶员外对两个不争气儿子痛心疾地主因。
如今攀上了贵王这棵大树,正如梁师成所说,叶家必然更上一层楼,富贵无极。
叶员外想明白了事情诀窍,不由得开心起来。自己家傻丫头还真有些傻福,更给叶家百年基业奠下了孱厚的基石。迈着四方步走入了两位公子罚跪的房间,见两人还老老实实跪在那里,满意的点点头:“都起来吧!”
叶守成和叶守实一起站了起来。
“回头收拾下东西,随我进京!”叶员外琢磨在京城买个院落,贵王迎娶七巧的时候可以暂时作为娘家,以后就作为叶家在京城的别院。以后自己上京也有个住处。
叶守成皱眉道:“爹爹,孩儿在京城又不认识几个人。还是不去了吧。”叶守实点头附和。
叶员外本以为带二人去见见世面,结识下京城权贵,这次婚宴上必定京城贵胄云集,正是难得的结交机会。当然最主要地是去见见他们那尊贵地“妹婿”,以后也好请贵王多多看顾他俩。谁知道自己刚一开口,还未往下说就被打断,叶员外的火气腾一下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