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宋押司!就是这丑八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
武植微微睁开眼睛,忽感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根黑黝黝地锁链套在了自己脖颈,接着双手被人从后剪起。武植愕然看去,眼前是一队公差,为大汉。皂衣都头打扮,仪表堂堂,面如重枣色通红,一蓬虎须长髯,也正是这厮把自己双手稳稳拿住。武植虽醉后无力,一般人物却也近不得身,此时被长髯大汉扣住脉门。双臂一阵无力,只有眼睁睁看人把自己从后绑了。
武植还是第一次被人捆绑,好半天才回过神,讶然道:“你们做甚?”
“你这丑鬼,把我小妾藏在何处?”旁边跳过来一黑胖汉子。对武植吼道。
武植莫名其妙:“你家小妾和我有何干系?”这话回得可有点暧昧,黑胖汉子脸上泛红,黑脸都变成了紫脸。扑上来就想打武植:“你这厮还敢狡赖!”
长髯大汉轻轻拦下黑胖汉子,口中道:“押司莫急,还是带回去审问清楚才是!”
黑胖汉子对武植恨恨道:“你这丑鬼竟敢羞辱我!回头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武植渐渐有些明白过来,这黑胖汉子莫不是宋江?那长髯大汉难道就是“美髯公”朱仝?思量至此,果听黑胖汉子道:“朱都头莫怪,公明有些情急!”
长髯大汉笑道:“足见押司真性情。”又对黑胖汉子旁边的布衣小厮道:“唐牛儿,你可认定此人?”
布衣小厮连连点头:“错不了的,昨日伙同张文远来诓骗嫂嫂的就是此人,生得这般丑恶,小人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长髯大汉点头道:“如此就是了。”挥挥手。衙役把武植推推搡搡,一行人奔郓城衙门而去。
武植快盘算起个,听这话儿是宋江小妾丢了?莫不是那阎婆媳?怎么又和我扛L共系了?真倒霉,这不天大地冤枉吗?早知道令龙五把阎婆媳抢了还没这般晦气!
一边盘算着,武植道:“各位实在是抓错了人,穆某昨日才到郓城,又吃了一晚酒,怎有空闲去拐骗这位押司的夫人!”
黑胖汉子“哼”了一声:“一会儿大堂之上自有分晓!”更有衙役在后面狠狠推了武植一把:“哪来这么多废话,还不快走!”
武植被推个踉跄,他可是若干年没受过这等闲气了,扫视众人一圈,淡淡道:“各位莫后悔就成!”
长髯大汉和黑胖汉子都微微一愕,这二人自然是朱仝和宋江,他俩可是颇有些眼力,此时武植虽然相貌丑陋,却很有种不怒而威地气势,若不是久居上位者,很难养成这种气势。
朱仝挥手止住旁边不开眼想上去教训武植地差官,问唐牛儿道:“你真未认错人?”
宋江也微有迟疑,向唐牛儿看去。
两个月前,宋江得一名小妾,唤作阎婆媳,生得花容月貌,更兼床第颇能服侍得人周全,甚为宋江宠爱。谁知道前日宋江应酬公事,吃醉了酒,昨日睡到日上三竿,等回到为阎婆媳所置房院,现她不在屋内,等得不耐,出门问起街坊,帮闲唐牛儿言道昨日晚间,张文远,也就是宋江同房押司带一丑陋汉子跑来送信,宋押司醉酒与外地商人争斗,请阎婆媳前去相劝,那丑陋汉子一脸鲜血,自称是外地商人,闹着要阎婆媳带了银钱赶去。以作汤药赔偿。有张文远在,阎婆媳自信以为真,上了对方马车而去。
宋江听的大怒,他平时素来注重名声,唐牛儿时常被他帮济,自不会骗他,当下匆匆去找张文远,谁知张家紧紧上了门锁,张文远没有亲人,宋江只有在张家门前苦等。心里还纳闷张文远这是要做什么?谁知等了一晚,张文远影踪全无,回到衙门,也不见张文远踪迹,只把宋江气得七窍生烟,这才找了唐牛儿,又请朱仝带上人手,陪同自己上街寻人,逛了一圈,唐牛儿就指定武植大喊起来。众人这才上前把武植捉拿。
这些就是前情,此时唐牛儿见朱仝和宋江面上都有怀疑之色,不由叫起屈来:“朱都头,宋押司,小的决计没有看错!这般丑恶的人物小的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宋江略一沉吟,“恩,世上又有几人如此丑陋?还是带回衙门再说!”
朱仝微微点头。吩咐一声,众人推搡武植,武植气极,嘿嘿一阵冷笑,也不再言语。不多时已到郓城县衙。
时文彬时知县匆匆升堂。两旁衙役威武声中,时知县威风凛凛坐定,看着武植面目一皱眉。但凡世人,多以貌取人,此时武植这般丑陋,自然为人不喜。
旁边衙役推武植跪下,武植在堂下傲然而立,不动分毫,口中道:“穆某无罪,大人还是审过案子,穆某还有要事待办!”
时文彬险些气晕,这简直就是吩咐属下的语气。大喊道:“来人!给我先打三十杀威棒!”
朱仝急忙上前,在时知县耳边说了几句,大意是此人颇多疑点“还是先审过再说,莫打错了人,此人似乎有些来历。
时知县恨恨看了武植一眼,“哼!等案情水落石出,两罪并罚!”
旁边宋江把事情原委讲述一遍,然后就是人证唐牛儿在那里信誓旦旦,言道和张文远合彩拐走阎婆媳的就是武植。
时知县听了却是一阵错愕,张文远他认识啊,本县押司,外号小张三,不过怎会为了一女子押司都不做改作贼呢?莫非宋江这小妾是天仙下凡?